回去的路上,宁瑶瑶始终一言不发,眼神迷离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,璃仙便也不打扰她,只是静静地牵着她的小手,慢慢走回去。
送宁瑶瑶回到了祈水院,璃仙停下脚步,在宁瑶瑶的懵然眼神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,璃仙笑着,嗓音稚嫩柔和:“我回去了,下次再来看你,要乖乖的哦。”
“嗯?嗯,姐姐再见。”
璃仙点点头,转过身,走了没几步,便感觉到衣角被人拉住了,她转过头,带着些许迷惑看向面前的宁瑶瑶。
“怎么了吗?”
“姐姐……”
她说完这句话后,过了许久都没能说下去,璃仙虽然疑惑,但也没有去催她,而是选择默默等待她的开口。
宁瑶瑶的眼神不断变换,几次欲言又止,良久之后,才松开了璃仙的衣角,撇过头,轻声念道:“姐姐,想清楚一点。”
说完,宁瑶瑶便转身向祈水院里面跑去,不给璃仙提问的机会。
“?”
“什么想清楚一点?”璃仙歪着头,有些懵逼。
“大概,她的意思是叫你想清楚是否要参与这件事吧。”
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出现,璃仙感觉到自己的腰被抱住了,她保持着原姿势站着,略微思考了几秒,随后喃喃道:“我不想更改我的决定呢。”
“这样也挺好。回去吧,仙儿。”
“嗯。”
……
阴暗的房间里,宁瑶瑶站在窗户旁,默默地注视着璃仙和洛盈霜渐行渐远,直至再也看不见,才拉上帘子,将最后一抹光线隔绝在外。
她坐到床上,什么也不干,只是干坐着,眼里透露着些许迷茫。
许久之后,她拿起挂在胸前的小镜子,光芒微闪,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美妇人出现在她的旁边。
“爸爸,妈妈。”
她将脸埋进美妇人的怀里,美妇人僵硬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,中年男人则是握着刀开始削起了苹果。
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,他们的行动却是毫无阻滞,根本不像是正常人。
灵魂之海上,长得一模一样的宁瑶瑶和宁倩倩相对而坐。
“你的想法改变了,是吗?”
“没有,我会继续做下去的。”
“仙儿姐姐是无辜的,只是为了出去而害她,是不对的。”
“那我们就不无辜吗?我们的父母被人杀害了,我们也差点死了,当初那两个人对我们一家做的事,难道就对了吗?拜托,你能不能懂事一点,这世上哪有什么对错。”
“我没有……”
“而且,你也想的吧,你也想找到当初逃掉的那个人,然后杀掉他,为爸妈报仇的吧?”
“我……”
宁瑶瑶冷笑一声:“我们双魂同心,你骗不了我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况且,你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?自从杀了那个人开始,我们就已经不被他们所接受,我们被他们防范着,恐惧着。”
“我们啊,就像是怪物一样了。”
“哦不,应该说是只有我,只有我是怪物,你依然是那个活在过去的小公主。”
“不是……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“呵呵,你个胆小鬼,就好好地活在过去吧,不要来拦我,你不敢做的,由我来做。”
“你……你才是……”
“哈?”
“你才是胆小鬼!”
“你孤独,你害怕,你不诚实,明明就不想做这种事情的,为什么非要做呢?”
“闭嘴!”宁瑶瑶面露怒色,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:“你懂什么?!你什么都不懂!”
不顾宁瑶瑶的怒吼,宁倩倩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下去:“正如你所说的,我们双魂同心,你也骗不了我。”
“闭嘴闭嘴闭嘴!”
“你急了?”
“你……”
宁瑶瑶想要开口反驳,但她看着宁倩倩那柔弱平静的眸子,却一时说不出口,便撇过头,冷哼一声,“总之,我会继续做下去的。”
“那……我……我也会阻止你的。”
“你可以试试啊,只要你能将身体的掌控权从我这里夺过去。”
“呵呵,胆小鬼!”
宁瑶瑶放肆地笑着,身体向后仰倒,沉入灵魂之海中。
宁倩倩紧咬着下唇,她抬头望向镜子构成的天空,镜子里映着的是满地的碎尸和血液,两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,脸上是极其丧心病狂的笑容。
那一天,在镜子里成了永恒。
她就这么看着,看了许久,晶莹泪滴不知不觉间滴落,在灵魂之海上荡起阵阵涟漪。
“你才是……胆小鬼。”
“明明困在那一天的……困的最深的……一直都是你。”
……
洗完澡的璃仙躺到床上,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,随后坐起来,拍了拍自己的脸颊。
“不行,好好修炼。”
这么想着,璃仙很快便进入了状态,灵力像见了母亲的幼童一般快速向她涌来。
洛盈霜洗完澡,打开璃仙房间的门,本来想继续和璃仙睡的,但她看到璃仙正在修炼,便打消了这个想法。
关上门,洛盈霜欣慰地笑了笑,心情愉悦。
她有预感,在不久的将来,这件困扰了她多年的事情,将会在仙儿的手上迎来终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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